在那天知道噩耗前,已有感觉和不安,心里七上八下,几天几次闷在车里红了眼睛,却不让自己多想。姥姥父母一众家人亲朋不易,我只是感叹自己没能有送行的资格,一百多的车队,几百人的队伍,我在异地,不为之一。
打了电话,保持冷静,不想让电话那头的母亲大人担心,我知道我的悲伤会让她感到很慌张,毕竟远在他乡,可怜天下父母心,所以,我没有流露一丝情绪,近乎平静地沟通和倾听,做一份能及的安慰。挂断电话觉得身穿红色毛衫特别难受,像针扎一般,决定回家换衣服。起身,站不住,瘫软,蹲在地上。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悲恸超越了冷静,也冻住了泪水。深呼吸,震惊,尽力地集中注意力到家,我像疯了一样找黑色衣服,勉强翻到。躺在床上,我才发现力气全无,那是一众挣扎的感受,除了悲伤,整个世界已经和你无关。一个多小时,是昏,是睡,是清醒,是迷醉。傍晚临近的工作成为了能让我起来的扶手。我好像忘了哭,终于真真正正知道,原来悲伤有很多种,其中一种没有眼泪的悲伤,纯粹的令人害怕。
我记忆里和懂事后,很大一部分的生活是在姥姥姥爷家,感情至深。对牢牢地崇拜至今,对姥爷的感恩至今。我很心疼姥姥,在她悲伤时,我做不了任何事情。我很想姥爷,现在也只能换成思念,终不能再见。
小时候的我只有搂着姥爷才能入睡,
小时候的我拎着姥爷做的灯笼过年到处跑,
小时候的我害怕时要大声喊姥爷过来陪着,
小时候的我会拿着姥爷做的金箍棒耍起来,
小时候的我手割伤了手指姥爷会跑很远的药房买创可贴,
小时候的我会佩服姥爷教的奥数题,
小时候的我超爱喝姥爷磨的豆浆,
小时候的我会觉得当过工程师的姥爷超神秘......
小时候的我想不到如今长大了,一场分别,竟是永别。
现在的我倒是深深地自责,自责在异地不在身边,自责没有陪伴亲人们,自责总说忙啊忙。我想立刻飞奔回老家,而后又强扭着自己守在工作岗位上,爸妈姥姥说要我必须留下,我竟然没再反抗。
姥爷,对不起。
悲喜之间,尽悲无喜,倒也幻想这可以是梦一场。或是西方极乐世界,姥爷听经闻法,再无病痛,是解脱,是永生。
姥爷,静静爱你哦,特别特别爱的那种。